特调处食堂无头鬼

查看个人介绍

一个地摊食堂老板~

感谢老铁兰博基尼!

【和亲】我死以后,哪管洪水滔天。69

69.

 

伯力掀开帐帘听得齐衡问了句:“谁?”伯力没应声径直往里去,齐衡抓起披风披上。他沐浴后只披了丝质道袍长衫,浑身水气,布料本就轻薄透明,贴身沾着,更是显得青纱下的肤白如凝脂。抬头见是伯力,嗔怪道:“你就不能应一声。”

伯力坐上铺边:“腿好了吗?”

齐衡点了点头:“这几日哪里也不许去,只在这周围,走远了便要叫哲别骂回来。”笑着又说,“元蹇说哲别把他绑起来,免得随意走动。”

伯力低头,见齐衡披风未盖上脚,抓起脚踝:“脚上有伤吗?”

“没——你别……”齐衡向回抽了抽脚踝:“快放下。”

伯力使力将齐衡整个人拖到身边,齐衡闭眼笑了出来:“伯力!”伯力钳着他的腰身拖到自己大腿上坐好,齐衡挣了下便叹了口气看他眼神道:“作甚?”

伯力听得他带着口音问话便觉可爱,捏着下巴便想亲上,齐衡挡着他的脸将他推远,轻笑道:“走开……”

伯力张嘴将齐衡两根手指噙在口中,以舌翻搅,齐衡咬唇瞪他,将手指抽出道:“你胃口再好,咬下我的手来也不挡饿。”

伯力按着他脑后将他送到嘴边,吮上唇瓣,揽在腰上的手隔着青纱抚着后背,一直抚上大腿。

“身后好了吗?”伯力抵着齐衡额头,呵着热气道。

齐衡轻喘着低头,按住大腿上的手甩开,瞪了眼伯力:“没有。”

伯力点头:“原本明日要骑骆驼出营,既是还没好——”

“哎!”齐衡眨着眼,“我,我好了。”伯力抬了抬眉毛,齐衡笑了下,“真的,好了。”

“让我看看。”伯力便要去解他的长衫。

齐衡躲了下,用力推开伯力,却不想自己使了力也要向后倒,好在伯力手臂一直揽在腰间,二人一同躺倒在铺上。

齐衡压在伯力身上,急忙坐起,打了下他的胸口:“你干什么!”

伯力侧躺起撑着头看他,笑了出来。齐衡瞧他高兴,弯着嘴角轻笑了下,可眼神飘远又轻叹了口气。

齐衡回看,见伯力仍是默然望着他,便问:“看什么?”伯力没有应声,齐衡又道,“热那齐说的——”

“你能生吗?”伯力打断了他的话。

齐衡伸手推倒了伯力,厉声道:“你能生吗!”

伯力笑了声,待他坐起面色便沉了下来,正色道:“你能做的便做,做不到的不要操心。”

“可你——”

“我同你说过什么,我不需你给我张罗娶亲,也不用你考虑子嗣!”

“若是有人再提呢?”

伯力狠厉地看向齐衡:“你一个王爷,连人都管不好,还要我教你怎么管吗?”齐衡深吸了口气,伯力道,“一则罚他,一则抽他,实在气不过叫人把他撕了,我看下次还有谁再提!”

齐衡紧抿唇瓣别过了脸,伯力手掌钳住他的下颌转过了脸看向自己:“你再提一次,我就先抽你!”

齐衡向后蹭了下正按着披风,赌气抓起披风扔到伯力脸上,伯力歪了歪便躲了过去,忽地便上前扑倒了齐衡,压在他身上,张嘴低吼了声。齐衡惊叫了声,扭头闭上了眼,只觉伯力咬了下耳尖,又咬了下侧颈,齐衡嗔怒道:“狼崽子!”

“我的小羊羔,不要迷路了。”

齐衡又看向他:“那要如何不迷路?”

伯力啄了下鼻尖:“听话。”

 

齐衡躺下时,发现自己的发簪放在枕边,是方才伯力放下的,他拿起细看回想不起到底是何时丢的了,总不过是来时路上,那时的齐元若可会想到如今?

他心底如同落入五里迷雾,脚下踩得都是悬崖峭壁,砂石滚落,实不知自己怎么到了这种境地。

抬眼看向走过来的伯力,一切根由都源于此。

伯力抽走了发簪放回枕边,上铺躺好。齐衡暗想了阵,道:“若是你娶来的是公主或是县主,你也会如此……如此照拂吗?”伯力皱眉看向她,齐衡接着说,“我听闻你对塔塔礼遇有加?”

伯力道:“我既娶了,自然要善待。”

“怕是跟你来的是任何一人,也会成为白鹿妣吉,”齐衡起身,“在你眼里,我与她们并无区别。”

伯力跟着坐起:“元若——”

“你莫要叫我!”

伯力不再言语,齐衡又觉自己无理取闹不可理喻,想要避开伯力出帐去,谁知刚一动伯力便开了口。

“你知道上一个白鹿是谁吗?”

齐衡愣了下,摇头道:“自是不知,是女子吗?”

伯力摇头:“你要听吗?”

 

“契丹未立,党项未起,就在兴州边的漠北有一支部族,首领名叫哈布尔,一年冬天兴州全境大旱一场雪也未下,黄河干枯,牲畜饿死,族人也活不下去。哈布尔听了萨满的指示到腾格里沙漠中去寻求长生天庇佑,他们带人深入沙漠便迷了路。就在最后快要干死时,天降大雪,他远远看见一头白鹿在前引路,带着他和族人走出沙漠,他终于追上白鹿时,只有一块白色石头,他将石头带回供奉在敖包上,从此部族更名白鹿。哈布尔如同得了长生天眷顾,只有他的部族所在的暗河冒了水,他并未藏私放出了消息,不论是谁到了此地都能活命,冬天过去,哈布尔救了兴州,从此便被称为白鹿哈布尔。”

齐衡听着便微笑起来。

“兴州怀州等地本就在沙漠之中,时常干旱,可只要白鹿前去祈福,暗河涌水,草木生长。白鹿所到之处,便是希望,哈布尔便是长生天的使者。”

“未过几年,契丹打来,双方交战,白鹿部族战死众多,已剩残部。契丹明文只要哈布尔自己了断,便留下族人性命。”伯力顿了顿,看向齐衡,“若是你,该要如何?”

齐衡怔了怔:“我可以死,可我如何知道契丹会遵守承诺。”伯力点了点头,齐衡紧咬唇瓣,“若要周全,必有牺牲。”

伯力道:“当时又是冬季,黄河冰冻,白鹿回信契丹,定了贺兰山北黄河边一处受降,契丹怕他有诈带了大兵前去,见白鹿只带了一支队伍才打消了疑虑到了河边,哪知便是死期。契丹大军刚刚站定,便听原本封冻的黄河冰凌碎裂之声,接着河水漫出河岸向着大军而来,两边没有一人跑掉,都被淹死在河水里。”

齐衡只觉寒毛倒立,像是亲眼所见那般惨状,屏住了呼吸。

“白鹿残部因此逃出生天,汇入各部族中,哈布尔再次给了族人希望,让他们活着。”伯力道,“从此再没有人敢称长生天的白鹿。”

齐衡深吸了口气,张了张嘴:“我……”

伯力看向齐衡:“所以,我有心肝,我知你与旁人有何不同,我不会让任何一人成为白鹿。”

齐衡眼眶泛红:“为何?”

伯力抬手轻触了下齐衡的脸颊:“你是一切的转机,你是希望。没有人值得被称为白鹿,只有是你,只能是你。”

眼泪夺眶而出,终是落了下来。

 

齐衡擦了擦脸:“我与你这泼贼一处,便总是叫我哭!”伯力伸手将他拥紧,齐衡抵着他的肩头,“如今这故事定然又是编的,只是为了唬人。”

伯力笑着吻上他的额头:“我的小牛犊啊。”

 

齐衡在营地几日憋闷得心烦,伯力应了他骑骆驼出营去,骆驼行走迟缓,出营转上一圈颇费些时候,日头又盛,干风卷着砂砾吹得人睁不开眼,可到落日时又是壮美辽阔。

齐衡站在沙丘上望着落日,想着随同伯力倒是见了不少奇景,又回头看向伯力,伯力走近道:“喝水吗?”齐衡只是望着他笑,伯力收起水袋,搂着齐衡脑后吻在唇上,齐衡叫了声便推了他一把,身后众人笑出声来,齐衡瞪着他:“你干什么!”

伯力笑道:“我看你好像很想我亲你。”

“我何时——”齐衡咬着唇瓣,将他推远了些,“你走开!”

伯力朗声笑了起来,忽得回头望向远处,敛起笑容,定睛望去。远处风沙弥漫而起,伯力喊了声:“有人!”

二十几人起身拔刀,金器声响成一片,齐衡顺着伯力看得方向望去,却是什么也看不清。伯力道:“你的刀呢?”

“我带着。”

“拔出来。”

 

随着风沙漫卷而来的果然是一支队伍,一队也不过二十人,像是并无敌意,临近了停下马来。

伯力问道:“你们是何人?从哪来?”

“我们是那仁台吉安旗部的,来此增援伯力大台吉,你们带我们前去白丹部——”

伯力甩出鞭子,将说话的人卷下马来甩了出去:“我到安旗部不止一次,你不认得我!”

“是白狼!”

“杀!”

齐衡第一次站得离杀戮战场如此近,只觉双手都在颤抖,双方杀气黄沙漫天,鲜血喷涌,伯力在他不远,将他护在身后。他喘着粗气,见伯力对上一人,顿时心都揪了起来,忽听背后风声,他回身举刀,刀兵相撞,震得他的虎口发麻,身后那人使力压向他,他急急向后退,一只脚陷进沙里,来人见状冲了上来,齐衡躬身躲过刀使力拔出了脚,撞上来人,两人本就在斜坡上,二人同时不稳滚下了坡。

那人果是身经百战,滚下坡立时站起便杀了来,齐衡甩出一把沙正向面上,接着便闭眼翻身站起,那人闭眼举刀挥向齐衡,齐衡伏在地上未敢出声,见他转过,立时挥刀砍出,大腿顿时血流喷出,齐衡眼前倏地一片血红,他僵在原地,手脚都无法动弹。

那人却还未倒,转身举刀砍下,齐衡向后坐在沙地,瞪圆了眼睛,却见一刀从他侧颈伸出,将他头颅砍断。

齐衡胃里翻涌,捂着嘴爬起身向远处跑,一身的血腥终是让他吐了出来。

 

齐衡呆坐在沙地上,听得有人急忙抬头,却是伯力赶来。伯力将齐衡的刀放下,蹲坐在身前看着他。

齐衡低声道:“我,我……”

伯力拔出齐衡的刀,看着刀上血迹道:“给刀取个名字。”齐衡蹙眉看着他,伯力道,“这不会是你最后一次用它,给它取个名字吧。”

齐衡摇头,没有任何心情,伯力翻手将刀插回刀鞘:“那便叫赤那吧。”将刀放进齐衡怀里,抚着他的头发,“我们须得尽快回营,这一拨定是前来打探的,要准备迎战了。”

齐衡点头抱着刀站起,可腿都是软的,伯力扶着他站好,拉着他的手走回骆驼处。双方交战各有损伤,好在将探子消灭在沙漠里。

众人带伤员回到营地,却已是不同景象,多人带伤躺倒在地,伤处像是被烫伤一般皮开肉绽,疼痛难忍,哀吟声声。

伯力大惊,问道:“这是何故!”

阿古温道:“有人偷袭被我们擒住,哪知他咬碎了嘴里的毒药登时便死了,上前查看尸体时,尸体便爆裂开来,凡是沾着血肉的人身上都烂了。”

伯力咬牙道:“良古刀到了。”

 

 

清宁九年,有蒙王庭、白狼部、安旗部、西摩良古刀、阿尔巴部混战于西京西北四州,死伤无数,血染黄沙,哀鸿遍野,耗时三年,称“狼首之乱”。——《元若随笔》


评论(126)
热度(1103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特调处食堂无头鬼 | Powered by LOFTER